在2004年10月31日的乌克兰总统大选中由于没有任何选手达到法律规定的50%的多数,因此在同年11月21日在得票最多的两名选手维克托·尤先科和维克托·亚努科维奇之间举行重选。但是众多乌克兰国内外观察员报道说官方宣布的亚努科维奇获胜的结果是舞弊导致的,同时这也是公众普遍感觉到的。这个选举舞弊导致了这场抗议。
尤先科的选举活动中使用橙色作为其代表色,因此这场运动使用橙色作为抗议的颜色。这个运动的标志是橙丝带和一面书有Так! Ющенко!(“对!尤先科!”)的旗。选举结果被公布后上百万抗议者聚集在乌克兰首都基辅的市中心,尤先科的支持者建立了一个24小时不断被占据的帐篷城,同时在乌克兰全国爆发了一系列由反对派组织的抗议、静坐、大罢工等事件。
迫于这些抗议运动乌克兰最高法院宣布这次重选的结果无效,并规定在同年12月26日重复重选。这次第二次重选受到严厉的观察。乌克兰国内和国际的观察员均确认这次第二次重选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尤先科在这次重选中明显以52%的结果获胜。亚努科维奇获44%。2005年1月23日尤先科入职,标志着橙色革命的最终胜利。
选举舞弊
橙丝带是乌克兰橙色革命的标志。丝带往往被用来代表无暴力抗议乌克兰总理维克托·亚努科维奇和反对派选手维克托·尤先科之间的重选后的第二天抗议活动就开始了。官方公布的结果为亚努科维奇比尤先科领先3%,而投票后民调的结果却证明尤先科应该领先11%。这两个结果之间的差别太大了。亚努科维奇的支持者将这个差别规于尤先科与媒介之间的良好关系,而尤先科的支持者则公布了众多被当地和外国观察员发现的有利于亚努科维奇的选举舞弊事件。由于在第一次投票中就已经有舞弊的谴责(但没有重选时那么严重),因此关于舞弊的谴责受到了很大的关注。在第一次投票时的舞弊规模不是十分清楚,而且各方面都公认加入当时有舞弊现象的话其规模没有达到影响最终结果的地步。
抗议
在选举日傍晚关于选举舞弊的指责出现后尤先科公开呼吁公众抗议。从11月22日开始在乌克兰各城市中均爆发大规模抗议,其中最大的在首都基辅的独立广场,估计50万人参加[1]。11月23日抗议者和平进发到乌克兰议会,许多人身穿橙色衣服或者带橙色旗帜。
基辅、利沃夫和一些其它城市的市政府象征性地宣布不接受官方结果,这个象征性的宣布获得了其市民的广泛支持。尤先科象征性地进行总统宣誓。尤先科在议会内进行这个宣誓时只有他的支持者在场,会厅内一半是空的,此举虽然没有任何法律效应,但它表示了尤先科不肯接受这个舞弊导致的选举结果的决心。尤先科的反对者指责尤先科此举违法。一些缓和的尤先科支持者则对此举模棱两可。一些观察家认为假如事件发展得更加尖锐的话这个象征性的宣誓可能有利于尤先科。在这种情况下尤先科的这个宣誓可能可以用来表示他比起试图使用舞弊手段获取总统地位的亚努科维奇更有合法的指挥军队和警察组织的权利。
与此同时在亚努科维奇的主要据点,乌克兰德公司东部和南部的地方官员开始了一系列行动,威胁假如亚努科维奇被宣布获胜的结果不被接受的话他们将从乌克兰分裂或者至少与国家其它地区进入一个联邦状态,他们管理的地区将拥有特殊宪法。在乌克兰东部普遍发生了支持亚努科维奇的示威游行,一些亚努科维奇的支持者还到达基辅。但是在基辅支持亚努科维奇的示威者比支持尤先科的支持者要少得多。有些估计说在基辅在一些日子中不管寒冷的天气有上百万人上街示威[2]。
尤先科
尤先科与即将退任的总统列昴尼德·库奇马进行谈判和平解决当时的问题,但是这个谈判于11月24日破裂。中央选举委员会官方声明亚努科维奇获胜,但是该委员会本身就被控参加篡改选举结果、压制他们所获得的地方选举结果数据以及使用一个非法电脑服务器篡改结果。官方结果公布后的次日尤先科向他的支持者讲话,要求他们开始大规模抗议、总罢工、静坐等,破坏政府工作,强迫政府承认其失败:
只有通过人民显示他们的愿望的方法才能解决这场冲突,因此民族拯救委员会宣布进行全国性的政治罢工。
12月1日乌克兰议会发表决议强烈谴责分裂主义和联邦主义行动并表决对乌克兰内阁不信任。乌克兰总理亚努科维奇不承认这个表决。按照乌克兰宪法议会对政府不信任意味着政府应该辞职,但是假如总理亚努科维奇和总统库奇马不合作的话议会没有任何手段强迫政府辞职。
12月3日乌克兰最高法院终于突破了这个政治僵局。最高法院决定由于选举舞弊程度严重,因此无法决定选举结果,它宣布官方选举结果无效并下令于12月26日重复重选。尤先科的支持者认为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胜利,亚努科维奇的支持者本来希望假如选举被判无效的话整个选举被重复,而不仅仅是重选。12月8日议会修改法律来给这次选举提供一个合法的周边结构以及一个新的政府系统。尤先科轻而易举地赢得了重选的重复并于12月28日被正式宣布为赢者。
乌克兰情报和安全机关的作用
据《纽约时报》的一篇报道乌克兰安全机关在橙色革命中起了一个非常不寻常的作用。乌克兰情报和治安机关的前身是前苏联的克格勃,但是在这场革命中却支持反对派。据《纽约时报》报道11月28日乌克兰内政部部长调一万多警察来镇压基辅独立广场上的示威活动。但是乌克兰安全机关事先通知了反对派领导人。乌克兰军队情报机关的领导人打电话给各处要求他们防止导致流血。安全机关首长和军队反间谍机关首长均承认亲自打电话给内政部部长,要求他撤回镇压部队,最后内政部退步,防止了一场流血事件。
据《纽约时报》报道这些安全和情报机关的官员采取这些措施不仅仅是要防止流血事件,而且他们不愿为亚努科维奇作为总统服务,原因之一是因为亚努科维奇年轻时曾因抢劫和武打被判过刑,此外始终有关于亚努科维奇与腐败的商人之间的联系的流传,而且亚努科维奇假如得选的话可能的确是进行选举作弊才得逞的。乌克兰安全机构的首长斯麦什克与亚努科维奇之间不和可能也起了作用。显然在安全机构中有许多支持尤先科的军官。尤先科的人获得了政府官员非法窃听尤先科的选举顾问团内部的策略讨论以及讨论如何对付尤先科的纪录的重要舞弊证明,这些证明不太可能不是安全机构提供的。
外国势力的介入
许多分析家认为橙色革命是基于首次在塞尔维亚推翻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的过程中发展出来的战略成功的,这个战略后来在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中再次获胜。虽然这些运动均出于自发,但是它们都是在广泛的基层活动和反对派组成联盟的基础上达到的。每次均是在大选后政府试图通过选举舞弊保持其权力后爆发示威成功。
在这些运动中学生活动分子均起了极重要的角色。其中最著名的是在塞尔维亚支持沃伊斯拉夫·科斯图尼察的年轻人组织抵抗组织。在格鲁吉亚的类似组织叫做“受够了”(Kmara)。在白俄罗斯的类似组织野牛运动未成功。乌克兰的类似组织叫“是时候了”(Pora)。格鲁吉亚的议会国防和安全委员会的主席以及其它“受够了”运动的成员曾向乌克兰反对派首领提供非暴力斗争技术的咨询。
许多西方政府以及非政府组织相这些运动提供了资金和训练他们组织非暴力抵抗的战术。据《卫报》报道,这些机构包括美国外交部、美国国际开发署、美国全国国际事务民主学会、国际共和协会以及非政府组织自由之家和亿万富翁乔治·索罗斯的开放社会研究所。美国联邦政府资助的全国民主基金会从1988年开始就支持乌克兰的非政府民主建设活动[3]。吉恩·夏普写的关于非暴力斗争的文章是这些学生运动的战略基础。
另一方面,俄罗斯在这次选举中直接地和强烈地支持亚努科维奇。就这些支持的范围还有争议,但是一些事实是无可非议的,比如在选举前和选举中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多次会晤库奇马和亚努科维奇。在官方结果被发表并被质疑时普京多次相亚努科维奇致贺,这给普京和亚努科维奇后来均带来了很大的尴尬。在选举过程中俄罗斯官方媒体对亚努科维奇的报道非常正面,而且亚努科维奇有许多与克里姆林宫相接近的俄罗斯顾问。许多观察家同意亚努科维奇获得了俄罗斯国家控制的经济系统的巨大支持。其它未被证实的指责包括俄罗斯在尤先科中毒事件中的牵连。
由于华沙与克里姆林宫之间的长期的紧张关系波兰公开和官方地支持乌克兰的民主化运动并支持乌克兰加入欧洲联盟。
2004年11-12月,乌克兰发生轰动世界的“橙色革命”。亲西方的反对派领导人尤先科,利用乌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中存在的舞弊现象,发动大规模“街头斗争”,迫使当局作出让步,重新举行投票。尔后,尤先科在第三次投票中获得51.99%的选票,奠定胜局。对此,各方反应全然不同。尤先科欢欣鼓舞,宣称 “这是乌克兰人民的胜利”;亚努科维奇则表示不服,并提出多项申诉;美国和欧盟深表“满意”,认为它是“自由、公正的”;俄罗斯和许多独联体国家则十分不满,强调这次投票存在大量违法舞弊行为,“是非法的”。事实说明,这次总统选举不仅凸现乌克兰国内两位总统候选人的“对立”以及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的“对立”,而且凸现俄罗斯与美欧国家地缘战略利益的“对立”。同时,乌克兰这次“橙色革命”将产生极为广泛的国际影响。
第一,俄罗斯与美欧之间的“裂痕”进一步加深。苏联解体后,西方利用俄的衰落,蓄意构筑包围圈,不断挤压俄的战略空间。第一步是实行北约东扩和欧盟东扩计划,把过去属于俄势力范围的中东欧国家纳入版图,使它们彻底“融入”西方体系。第二步是打入俄的“后院”,挖俄的墙脚,在尽可能多的独联体国家建立亲西方政权。西方的最终目标,是要构筑一个北起波罗的海、中经黑海和高加索、南接中亚的“弧形包围圈”,以便死死捆住俄的手脚。目前,西方的第一步计划已基本完成,而第二步计划则正在实施。它们采用“渐进方式”,通过经济援助和政治接触,扶植各独联体国家的亲西方反对派,找准时机,夺取政权。2003年 11月的格鲁吉亚“玫瑰革命”以及不久前的乌克兰“橙色革命”,就是西方获得成功的典型事例。由于乌克兰贴近俄的腹地,又是独联体范围的第二大国,因此乌 “橙色革命”对俄的损害和威胁远远超过小国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
对于乌克兰的“橙色革命”,俄与美欧国家的立场异常对立,双方都全力支持亲近自己的总统候选人,闹得不亦乐乎。尽管“橙色革命”已经结束,双方的明争暗斗并未停止。美欧国家指责说,俄干预乌总统选举的“深度”已经越过“临界点”,显示了俄要“重建帝国”的野心。普京则强调,西方支持乌“橙色革命” 是为了“孤立”俄,他要在今后俄美首脑会晤时向布什问清楚这个问题。目前看来,尽管俄与西方不会因乌克兰问题而发生对抗,但双方的“裂痕”无疑是扩大了,甚至或多或少可以闻到“冷战”的味道。有分析认为,乌克兰事件后普京与布什的关系是“同床异梦”。
第二,俄乌关系可能发生“转折”。俄罗斯与乌克兰,在历史、文化、宗教、经济、政治等方面都有很深的渊源,两国过去融为一体的时间长达300多年,因此形成一种“唇齿相依”的关系。两国的能源合作尤其重要,俄向欧洲出口的天然气有80%要经过乌克兰,而乌克兰的石油和天然气有80-90%来自俄罗斯。诚如普京在今年1月7日所说,俄乌关系是“不可替代的”。但是,即将出任乌克兰总统的尤先科具有强烈的亲西方色彩,他极力主张加入北约和欧盟,使乌克兰全面融入西方。尤先科日前说,他上台后要“修复”乌俄关系,保持乌俄“战略伙伴关系”,他“第一个要访问的国家就是俄罗斯”。尤先科的外交走向,也的确不会立即彻底转向西方,而会左右逢源,兼顾到俄罗斯。尽管如此,尤先科在俄与美欧之间决难做到真正的“平衡”,他会加快乌加入北约和欧盟的进程,并在国家安全、国际事务等关键问题上极力靠拢西方,而同俄拉开距离。英国《简氏外事报道》说,尤先科夺取政权说明,乌克兰自15年前独立以来首次真正“摆脱了” 俄。总之,乌克兰今后“倒向西方”和“去俄罗斯化”的趋势不可避免,俄乌关系的“转折”也许不会马上发生,但它在几年之后就会出现。
第三,独联体国家可能出现“连锁反应”。在独联体范围内,乌克兰的领土面积、人口数量、经济规模和军事力量仅次于俄罗斯。乌克兰“橙色革命”的发生,说明西方在独联体地区的影响有所加强,而乌一旦倒向西方,独联体甚至有瓦解的危险,俄苦心打造的俄乌白哈四国“统一经济区”也有可能名存实亡。特别是,乌式“橙色革命”还可能在独联体链条的其他薄弱环节“重演”。美国著名政治家布热津斯基就说,西方希望“民主”能扩展到比乌克兰更远的地方。西方挤压俄战略空间的既定计划决不会放弃。2004年4月,西方曾在亚美尼亚策动反对派夺权,但被科恰良总统采取的果断行动加以制止,未能奏效。西方把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看作“民主化的障碍”,一再鼓动该国反对派起来闹事和夺权。但卢卡申科在2004年10月通过全民公决,取得了第三次参加总统选举的权利。于是,美国总统布什签署法令,对白俄罗斯实施全面制裁,并表示要全力支持该国反对派。种种迹象表明,独联体国家的反对派受乌“橙色革命”的鼓舞,今后将掀起更大的风浪。在乌总统选举期间,这些国家的反对派都派人来此进行“考察”和“取经”。尤其在中亚地区,这里不仅驻有美国军事力量,亲美势力已有相当基础,而且正进入政权更迭期。乌兹别克斯坦在2004年12月26日举行了议会选举及地方政权机关选举。由于该国反对派成绩欠佳,西方便指责这次选举“未达到民主标准”。吉尔吉斯斯坦今年2月要举行议会选举,10月将举行总统选举。目前,美方代表正与该国的反对派和媒体频繁会晤。美国国务院副国务卿帮办帕斯科直言不讳地说,“我想吉尔吉斯斯坦的政权应该变了”。总之,乌克兰并非西方与俄夺的第一个独联体国家,也不是最后一个。当一个个独联体国家倒向西方的时候,俄的战略空间将进一步受到挤压,北约势力将深入到中亚和外高加索,到那时,俄罗斯的发展空间将受到巨大挤压,并将遏制俄的“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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